— Rocher I27 —

《The Blizzard Night》[pharmercy/雙飛組]

各位新年快樂~ 希望大家都有個愉快的長周末。


AU。這是個沒甚麼內容的故事。


閱讀愉快,歡迎留言:)



*   *   *



好不容易再次邁向回家路程的女子抿了下唇苦笑搖頭,小失策帶來的大麻煩。見那兩個孩子迷路當然幫忙指引,可又不放心所以就直接陪著兄妹倆回家。



現在好了,不僅距離多了一倍天色還正迅速的暗下來。迎面的風似乎又低了幾度,冰冷如細針紮在臉頰般。眼前白茫茫一片,除了隨風直撲而來的雪花外沒有其他的東西。地上的積雪正緩慢卻持續的堆積,腳印一個比一個深,加快腳步的人有舉步越漸艱難的感覺。



夕陽的餘暉不是橘紅而是如月般的冷白,寒冬的傍晚天空由灰藍轉黑,她忍不住懷疑煤油燈的亮度會不夠。短暫停下腳步四處張望,視力有限的人有那麼點擔心會失去方向,早些她就已經開始努力記下行走方位,無奈通往偏僻小村莊的地方大部分都沒有明顯的標記物。只要冬天一到,就算是經驗老到的獵人也會時常發生迷路的狀況。



在強勁的晚風下,她從新用圍巾將自己包裹好,自認比較不易受寒的她發現自己的臉居然開始有些發麻。穿戴著手套的手動作沒法太細膩,只好暫時不顧冰寒脫掉好點燃煤油燈,微弱的火光亮起後她更強烈的感覺到黑暗的圍聚。大自然的力量不會因為她的善良天性而保留實力,也不會因為她的溫柔行為而改天發威。眉頭緊蹙,冷風刮得她有點頭痛。



又一陣強勁的風吹得雪中的高大女子不得不往後退,睜開眼睛後她發現...

「等等…」這是怎麼回事? 法芮爾錯愕的扭頭四處看了看。積雪跟樹木的位置怎麼看起來都不太一樣了? 迷路了? 不會這麼愚蠢吧,雖然回家的路程不算短但也算不上陌生。為什麼會走到… 走到這不知是哪的地方? 前一個轉彎的路段轉錯了? 也不對她還沒轉彎。與其說她有些緊張不如說她感到厭煩,怎麼可以這麼大意,她暗罵自己。瞇眼,法芮爾試著辨別出一個方向,可惜落雪與冷霧幾乎掩蓋所能辨識的一切。 



又是幾步然後在眨眼間,寒風中的人似乎看到了什麼。黑暗中若影若現的一個光源搖擺著,沒有越來越近的趨勢但也沒有要消失的意思,法芮爾毫不猶豫的快速努力跟上。也許是有個同樣拿著煤油燈的人,若是如此她說不定可以問路。



跟在帶著一點紫色的光點後方,她暗忖自己似乎不是往村子的方向前進。法芮爾試著呼喚但沒有得到任何回應,猜想是風雪聲太大,畢竟光點好像會適時等待,在前方保持她跟得上的距離。



當亮點消失,一棟木屋出現在法芮爾眼前。敲門沒得到回應,她短暫猶豫後去試了試門把發現沒鎖。打開門,木屋裡的暖氣從縫間溜了出來,快凍僵的人的臉也因此恢復了不少感覺。

「… 抱歉,請問有人在嗎?」法芮爾進入那間兩層樓的木製房子。



令人通體舒暢的溫暖空氣迎面而來,她小心將門在身後關上然後審視環境。空氣中除了來自壁爐的熱度,還有說不上的一絲香中帶甜的氣味。耳邊是壁爐內乾柴燃燒闢啪作響的聲音,明亮的屋內點著數不清的蠟燭。



法芮爾取下圍巾脫下外套並撢去上面的雪後,將衣物整齊掛於衣架,這才觀察這間驚人的房子。眼前是堆積如山的書,所見之處都是書。除了排滿的書櫃外,桌面上以及大部分的椅子上,只要能放東西的平面無依倖免。許多從地板堆得根柱子一樣高,一疊疊靠牆排放,有的些地方還併排到三四疊之多。書本有得厚薄相差甚遠,紙頁顏色不同書皮材質相異,令人眼花撩亂。



室內其他剩下的空間,數量跟蠟燭不相上下的是各種大小不一的奇怪盆景。有的放書上,有的懸吊在長梁或柱子頂。說不出名字的花花草草有著奪目的色彩和奇特的形狀,每一株植物都欣欣向榮怒放著,眼前的景象與屋外的冷冬促成極大反差。



「對不起,請問有人嗎?」法芮爾好奇的短暫抬眉後稍微提高音量又問。判斷一般人不會留著燃燒中的蠟燭出門的,她相信屋主一定在,只是不知道那人會在哪。說回那股淡淡的香味,好像比想像中濃郁些。不知是因為從寒冷的環境中突然進到這麼溫暖的地方還是什麼其他原因,她現在稍微覺得有點悶。甩甩頭,法芮爾輕咳了聲動手拉了拉衣領繼續站在門口等著房子的主人回應。無疑花越多時間等待外頭的天色只會更黑暗,但什麼也搞不清楚的狀況下衝出去找路絕對不是明智的選擇。



「晚上好。」一個輕柔飄渺的聲音吸引門口的人抬頭望向通往二樓的梯子。

檀木色的眼睛被主人撐得斗大,法芮爾下意識倒抽口氣。階梯的頂端站著一位身著深棕色長袍的女子。沙金色的中長髮,水藍色的雙眸,白皙的皮膚迷人的五官,姣好的身段。朦朧中的她只是站著,僅只是沉默站著,四周的一切彷若因此也更為動人。



「外頭的風雪似乎很大呢。」金髮女子眨眨眼,抿唇淺笑後主動開口。

「嗯… … 」法芮爾頭微微一偏,嘴角小幅度抽了幾下後才小小回一聲。

「請到壁爐那暖暖身體吧,凍壞了可不好。」藍眸微瞇,她女子掩嘴歡迎對方。

「… 噢呃… 嗯好… … 呃咳! 呃,謝謝,不抱歉咳! 我是說私自進到您屋內我真的很抱歉。我迷路看到這頭有亮光所以就… 外頭風雪造成視線不佳…」意識到自己在胡說八道,門口的人又咳了聲自行閉嘴。

法芮爾不敢相信自己竟能如此胡言亂語,她不知道自己怎麼了可是她似乎失去思考能力。腦袋沒有這麼渾沌過,空白卻又混亂,比外頭的風雪還難應付,思緒麻木,比凍僵的臉還更沒感覺。



「是的我能想像,所以還請快到爐邊吧,讓我替你準備點熱的暖身。」仍笑著,女子一點也不介意法芮爾的失態,手朝沙發椅的位置做個請的動作。

再次道謝,法芮爾手扶著頭搖了搖,小心不碰到任何東西的往屋內走。來到沙發旁,她禮貌的站著等屋主,她看著對方順手拿起最接近自己的蠟燭並吹熄。一個接一個,花了些時間那位容貌出眾的女性優雅地將一部份的蠟燭熄滅。



「熱茶好嗎?」美麗的屋主終於來到客人面前偏頭笑著問。

「可以,我很喜歡。」法芮爾很快點頭。



坐在單人沙發上的訪客撐在腿上的手交握著,拇指繞著圈。等待的同時她注意到剛才香甜的氣味好像消失了,而自己思緒也越減清晰,法芮爾於是興致勃勃東張西望,打量造型獨特的環境。



「抱歉久等了。」那醉人的聲音自椅背後傳來。

「噢不,一點也不會。」法芮爾趕緊從椅子中站起轉身去面對對方。

女子手中的托盤除了茶壺茶杯外還有兩份熱食,她看著對方將拖盤放到一旁桌上。

「我看時間不早了所以順便準備點吃的,肚子有東西身體也才不會太冷。」女子替兩人倒茶一邊說道。

「麻煩你了謝謝。」法芮爾搓了搓後頸,感激道謝。

「抱歉還沒向您自我介紹,我叫法芮爾。」捧著香清的熱茶正準備喝下之前,法芮爾小心將杯子放下,清了清喉嚨說。

「安吉拉。」屋主軟聲道出自己名字後又淺嘗一口自己的熱茶。

「這個屋子已經有二十多年沒有招待過客人了呢。」看著舞動的火焰,安吉拉接著緩聲一句。

「真的? 那不是很可惜?」法芮爾脫口而出。

「可惜?」

「我呃,我覺得這裡很特別很漂亮…」



壁爐內的火劈啪作響,法芮爾發現安吉拉的唇角淺淺上揚,讓她為自己很快說出內心最直接的想法感到非常滿意。



她們隨意的聊天直到簡單的餐點結束。法芮爾想要幫忙收拾安吉拉卻非常堅持的拒絕客人的提議。金髮屋主動作優雅但迅速俐落的將餐具收拾好,一個閃身就進入廚房完全不會因為到處堆疊的書本或懸掛的植物而行動緩慢。



「您似乎很喜歡閱讀書,也眞是收集了不少。」法芮爾再次小心翼翼穿梭在書疊之間,走到廚房門口搭話。

「請別再用敬稱了,還有是的沒錯,而且你看到的還不到我收藏量的一半。」安吉拉的臉上多更多神采,那像是小朋友得知大人注意到自己的珍藏後的表情。將杯盤放入洗水槽,她沖洗過雙手並擦乾後一手背背後另一手向法芮爾身後做了個請的動作。



顯然這間木屋遠比從外面看得大上許多,又或許是因為天候不佳,法芮爾在進門前沒有機會仔細看清楚。先是走廊接著幾個轉彎,兩人陷入書叢的包圍。

「你也喜歡閱讀嗎?」走在前頭的人透漏好奇的聲音傳來。

「算是吧,我有個非常注重這方面學習的母親。」法芮爾聽到對方輕輕的嗯了聲表示贊同。



她們進入的這個房間明顯有挑高設計,沒有牆只有貼壁式書櫃。收不進書櫃的一樣堆疊在地上桌上和小茶几上,放眼望去隨處是搖搖欲墜卻又沒有絲毫搖擺的書,植物像有生命般攀爬在各種位置,在有些昏暗的燭光下儼然形成一個奇異的視覺效果。法芮爾開口想說甚麼,正好跟轉頭的安吉拉對上眼,沒有特別原因可是她決定閉上嘴對著屋主眨眨眼微笑。



從小得可憐的窗戶中,法芮爾勉強可以看到外頭的風雪依舊。溫暖安靜的屋內卻是一點也感受不到惡劣的天氣,如同另個世界般不眞實。

「這些… 是我從世界各地收集來的書…」等到對方再次開口說話,法芮爾才發現自己居然跟丟人,隨著聲音她東瞧西看試著在書堆中找到那神秘的金髮女子。

「但是也有段時間了,一段不少的時間…」

以一位年紀看似只有二十接近三十歲的人來說,這句話有那麼點奇怪。法芮爾留意身上衣物不會碰到任何東西的前進,她不認為安吉拉期望她回話,至少還不是時候。



「告訴我,你可有讀到甚麼新奇的書? 任何書。」

金髮女子無預警的出現在她身後,平時再冷靜的人都會反射性的一頓,法芮爾很快轉身看不知從哪出現,面帶微笑的安吉拉。

「嗯… 我想想。」法芮爾略略抿唇,垂眼看深色的木質地板。

兩人同時發現一本掉落的書,法芮爾彎腰去撿的速度比安吉拉稍微快了些。重新站直面對對方後,她細心的拂了下書皮把書本轉向遞送出去。

「伏尼契手稿。」法芮爾低聲一句。



本來打算伸手去接東西的人停止動作,在光線不足的室內中,法芮爾只能用水藍色的雙眼在發光來形容。要辨識其中的情緒不是很容易,但她可以肯定不管是甚麼是正面的。法芮爾收手摸了摸下巴,抿起的唇角微微上揚。 



「說說你對這本書的了解。」

「我盡量。」法芮爾看了眼手中已經被主人遺忘的書,輕輕的將它放到其中一疊較矮的書上方。



無意掩飾自己不過是剛好不久前聽聞此書,她老實跟安吉拉說自己對它的了解恐怕不夠詳細也未必完全正確。金髮木屋主人點頭表示知道後又擺手說沒關係,仍希望她說。而當法芮爾講完,安吉拉顯然非常的高興,她能從對方的眼中看出她對自己的認同。安吉拉半瞇著眼看了看法芮爾,無聲的邀請她繼續跟她前進。



成堆的書中放置著一張上面點了不少蠟燭的木桌,桌面上除了枝葉花朵,筆記、筆、放大鏡,還有幾頁散落的高級小牛皮紙。紙上記滿密密麻麻的奇怪文字,還有些附上看得出是甚麼卻說不出名字的事物插圖。

「他們說*伏尼契手稿缺了幾頁是吧?」

「嗯是的。」

雖然她對書算不上有收藏家的興趣,但實際親看到骨董級的東西仍令人震撼。

「那些研究人的分析還不錯,只可惜有些真相恐怕永遠也不可能被知道。」安吉拉的語氣接近自言自語,她隨意張望下注意到窗外的動靜。

「… … 風雪間歇性停止了,我想是你該回去的時候了。」

法芮爾不敢肯定她是不是聽到來自安吉拉的嘆息聲,她不記得自己是怎麼回到會客室,只覺得路程縮短許多。



在門口穿大衣的人看到安吉拉手中拿著一瓶酒與一個烈酒杯,房子的主人倒了滿滿一杯金色液體遞給將離去的人,也為自己準備一杯。



「外頭的天氣會毫不留情奪人體溫,喝下這有幫助。」法芮爾道謝接下小玻璃杯,看著裡頭的液體短暫猶豫。最終她還是喝了,烈酒以萬馬奔騰之勢衝進喉嚨一路往下燃燒,法芮爾差點嗆到她掩嘴輕咳了下,眼淚甚至有些不聽使喚。

「還好吧?」

「哈咳,這絕對夠我不穿外套也能走回家。」她搓了搓自己已經開始發燙的脖子笑著回答。

「那麼我們走吧。」安吉拉笑笑,帶上長袍帽子動手要開門。

「噢不,不不,不用麻煩了。外面這麼冷,我可不希望你因為我凍著。」法芮爾伸手壓著門,感激但是堅持的搖頭說。

「你確定嗎?」金髮屋主抿唇淡淡問。

「是的。你給我的指引方向很明確,不會有問題的。只希望… … 下次再見面時會是個好天氣。」法芮爾綁上圍巾,溫暖一笑。

「下次?」安吉拉的驚訝中似乎有著欣喜。

「當然,我是說如果你不介意的話? 今晚受了你的款待,我也希望有機會回報或許讓我帶點甚麼給你?」

「你願意再來?」

「為什麼不願意?」



*   *   *



就如安吉拉所說的,法芮爾走了快兩英哩才回到家,然後…她只記得看到自己的母親開門,眨眼便進入黑暗。她高燒了一天一夜,醒來時已是三天後的事。找來的醫生各個摸不著頭緒,都說她身體一點狀況都沒有,好的很。只是少了段記憶,消失的三個小時沒有要回來的跡象。



身體狀況回復的人在之後的幾天都獨自不知去了哪,她母親不是沒問,只是不管怎麼問都得不到答案。法芮爾自己也說不上來,總是若有所思地笑笑。



冬去春來,春去夏至。有個賣書的到鎮上來,陪著母親購買日用品,法芮爾無意間到了臨時架設起的小攤販。鬍鬚頭髮雪白的老書販打過招呼後,一本書皮老舊的精裝書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啊這,這是… …」法芮爾短暫失焦的深色雙瞳頓時亮起激動光澤,她焦急地轉身面對書販。

「老先生,您這手抄副本是怎麼,是在哪…」緊接書本的人收聲,她訝異地看著原本白髮書攤老闆所站的位子。那兒,取而代之的是一位金髮藍眸的美麗年輕女子。

「如果你翻開內頁,會發現我這本並沒有那消失的32頁。」金髮美人微笑。

「你… 你找到我了。」法芮爾感嘆。

「不法芮爾是你,是你找到我,因為你的堅持讓你看得到真相。」









*   *   *


附註:

伏尼契手稿(The Voynich manuscript): 初步計算是十五世紀時期留下來的書。沒有人知道書內的詳細內容,僅知道跟天文、地理、生物、植物有關(看圖猜)。一二戰時期歐美的頂尖解碼員都曾經試圖解讀此書,全部無功而返。總之是本有字卻沒人看得懂,有圖卻沒人看得出的奇書。有興趣可以考慮到YouTube搜尋: The Book That Cannot be Rea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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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01-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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