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Rocher I27 —

《Possession》下 [pharmercy/雙飛組]

久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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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ssession》下



人類鼓起的勇氣起了不錯的效果,惡靈詫異的往後退了一步。意外,但慘白的眼睛卻又忍不住在僅穿著成套酒紅內衣的雪白胴體上徘徊。

「… … 你想或不想甚麼我一點也不在乎。坐回去。」法芮爾咬牙,身上冉冉紫煙如火焰霎時旺盛般擴張。

安吉拉依舊氣憤不已,但聽從命令的回到化妝台椅子上。



惡靈滿意吐氣,微彎腰一手垂放側身另一隻手毫不猶豫伸向人類的胸口。安吉拉覺得自己的心臟就要逃出胸腔,劇烈跳得甚至隱隱作痛。她下意識往椅背方向退縮,能移動的距離卻可悲的有限。身體像得了重感冒般發燙發熱,安吉拉用會讓自己雙眼發疼的力道瞪著接近自己的死灰色手。惡靈的手非常接近,非常非常的接近,但最終並沒有觸碰到白皙的皮膚。安吉拉看著那幾釐米的間隙,疑惑的允許目光沿著那隻手臂看向對方。人類為自己在白色雙眼中發現的情緒感到驚訝。



惡靈的眉宇間透著淡淡哀傷,慚愧與自責。這個不是人的存在竟流露只有在人類身上找得到的情緒,頓時,安吉拉的思緒清晰了許多,超標的體溫也恢復正常。她冷靜地觀察近在眼前的慘灰色臉孔,女子的樣子依然令人生畏,但卻不再令她感到恐懼。安吉拉出神的認真看著專注於手邊工作的對方。



隨著惡靈的低語,太陽色的光芒回應般亮起,他們同時發現剛才的光來自人類胸口心臟的位置。金黃的光在白皙的皮膚下流竄,短時間內從身體傳向四肢,然後緩緩消失。即便在最後的溫暖光源隱沒後,法芮爾的驚訝表情依舊。一時深陷思緒讓她身體動也不動,保持著彎腰伸手的姿勢。



安吉拉也如木頭人般坐在椅子上沒有分毫大動作,她抿唇打量眉頭逐漸緊鎖的惡靈。她仍是搞不清楚對方再次出現的目的,但直覺告訴她面前這不知是甚麼樣存在的女人與前一個闖入的傢伙不同,至少目的不一樣。她到底是甚麼? 昨天下午對她做了甚麼? 是甚麼原因? 短短兩天不到的時間,她所認識的世界進入劇烈改變的狀態。還有多少像他們這樣的存在? 他們在這個世界上多久了? 還有其他人知道他們的事情嗎? 她到底… … 金髮人類的思緒被低沉的嘆息打斷。



那恐怕是惡靈沒有意識的反應,她甚至沒發現自己這麼做引來金髮人類關心又好奇的目光。法芮爾因出神而不對焦雙眼總算再次看向面前的金髮女子時,她皺皺眉抿唇嘆氣。

「我很抱歉。」一反先前強硬無理的態度,惡靈語氣低弱認錯,恢復普通人的模樣。

在安吉拉能說甚麼回應之前,惡靈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脫去自己的風衣甩到人類身上。法芮爾轉身面對陽台的同時,兩個人影先後出現。



「晚上好。」毫不避諱首先走進人類女子臥房的那位聲音帶著笑意,語調理所當然。

「這裡沒有你們的事,離開。」法芮爾非常不友善的低低警告。

「真是… 你媽媽沒有教你要懂得分享嗎?」另個身體散出淡淡黃煙的男人用下巴點點安吉拉的方向。

「… … 我母親教過我很多事,那… … 包括對於來意不善的人沒有必要太過寬容。」法芮爾順著對方目光,查看身後的女子一眼,確定對方沒有慌亂逃竄造成場面更加難以掌控的疑慮後,緩緩回答。



安吉拉無法解釋,但她打心裡感覺自己是安全的,她不需要為突然又出現的人感到害怕。在有著溫度的風衣遮掩下,她打量闖入者不忘將睡衣鈕扣一一扣上。



「何必這樣對同類,我們都是懂得享受美食的人,你也應該… … 你,你是… …」說話的那個不知意識到了甚麼,他表情詫異的往後退。

「這是誤會,我們以為你是那些不懂事的一級傢伙,我們不想起衝突。」他的同夥也發現狀況不對,立刻接語。

「我已經說了,請你們離開。」對於闖入者示弱的態度法芮爾沒有任何表示,她只伸手比了比陽台。

「… … 你知道… 縱使能力級別如你,你也無法隨時守著她。」準備離開的人,不知甚麼心態的補上一句。惡靈沒有反應,安吉拉卻因此蹙起眉頭。

「所以還好她有朋友對吧? 親愛的。」活力輕快的英國腔緊接著出現在房中。闖入者又是一陣意外,彼此間低聲交談後離開。



「我很快回來。」目送陌生惡靈的煙霧消失,法芮爾頭也不回經過莉娜身邊輕拍朋友肩膀交代。

從座椅中起身的安吉拉差一點開口說出有意挽留黑髮惡靈的話語,她抿唇乾嚥看著紫煙消失,暗自嘆息。

「你還好嗎?」體型纖瘦嬌小的惡靈看著人類友善問候。

「這很難說。你的另一位朋友呢?」她動作輕柔的將身上的風衣掛到椅把上,將睡袍穿好壯起膽子問。

「我們不是朋友。」另一個冰冷的聲音隨著高挑的身影出現在人類女子臥室門口。

「噢親愛的… … 好吧,無論如何,跟我聊聊你,告訴我你曾做過甚麼事? 我很好奇你是怎麼得到這種禮物的。」活潑的惡靈對朋友噘嘴,轉而看著人類興趣盎然的問,也不管現在的時間已有多晚。



莉娜想知道的事,是當安吉拉還是大學生時曾經的經歷。跳級就學的女孩為了讓自己增廣見聞,到第三國家去當志工。貧窮的偏遠地區,許多人買不起鞋子,孩子們光著腳丫上學工作玩耍很容易就染上躲在泥沙地裡的寄生蟲。寄生蟲疫情嚴重會死亡,但是只要被感染,治療過程便無比疼痛。安吉拉總是溫柔耐心地安慰著受感染的孩子,細心認真地替他們挑出腳底的異物。她的親切體貼與善良感動了不少當地人,尤其是一位孫子感染狀況嚴重的老婦人。當然,金髮女孩絕對不會想到婦人在她臨走前一手握著她的手,一手搭在她肩上時滿懷感激的祝福會有多麼強烈的效果。



「沒有人能取消別人的祝福,你傻了嗎?」帶著眼鏡的女妖斜眼看前來打擾她清靜的傢伙。

「但這已經不能算是祝福了吧? 靈魂反反覆覆的自我修復感覺一定非常難受。」法芮爾低哼。

「噢,那是一定的。問題在於如果你當初沒有讓她染上惡靈的氣息,她根本不會有現在的麻煩,她的生活會依舊平順成功。她的問題是你。」女妖幸災樂禍的冷笑。

「那如何除掉惡靈的氣息?」假裝著自己沒有因為對方的話而感到一股內疚排山倒海而來,法芮爾面無表情地又問。

「辦不到,沒有這種事… … 不過要避免惡靈的糾纏也不是沒有方法。」

「我要怎麼做。」

「噢,我想你很清楚作為惡靈你能做甚麼。」



*   *   *



安吉拉還無法判斷在自己臥室中發現一隻惡靈是甚麼樣的感覺。那或許是因為對於不同的惡靈,她有截然不同的看法。

「我還沒有問過你的名字。莉娜說想知道只能問本人。」安吉拉把手中的馬克杯放到床頭櫃上,沒有特別去看惡靈的自若說道。

「… … 法芮爾,法芮爾•阿瑪利。」緊抿雙唇許久後惡靈嘆氣,用略低而充滿磁性的聲音回答。

「法芮爾嗎? 很特別的名字… … 你的朋友們向我說明了一些事情但也不是全部。」

「所以你想知道甚麼?」法芮爾任命點頭。

「你為什麼又來到這裡?」



人類的問題令惡靈小驚訝,但同時也讓她暗暗鬆了口氣。莉娜應該已經將齊格勒家族在久遠的過去與惡靈之間做下交易與承諾告訴了安吉拉,所以她不用再作解釋。同時,法芮爾也希望她不需要跟安吉拉說明一個不曾跟惡靈做過交易的人的靈魂有多麼美味,而也是因為這樣的原因才有各式各樣的惡靈不停被吸引前來。



「我來是要為這一切道歉。」法芮耳垂眸。

「不走正門硬是要從我房間的陽台來?」安吉拉一手插腰,歪頭揚眉問。

法芮爾楞楞轉頭看被她開啟的落地窗,有些難堪的想自己居然沒有思考過這種問題。

「對不起,這只是習慣… … 以後不會了。」惡靈硬著頭皮低頭認錯。

「惡靈的習慣是吧? 我該認為你會道歉已經很紳士了嗎?」安吉拉恐怕是與莉娜聊過天後膽子有增無減,有一點諷刺的語氣卻沒有真的惡意。

「… … 我說過我很抱歉了,包括前一次的事情。」知道自己理虧在先,法芮爾極盡容忍的低聲下氣。

「所以… 你有發現了甚麼嗎? 對於我身體的狀況莉娜似乎完全沒有頭緒。」經對方這麼一提,安吉拉想起看到自己身體發生的陌生狀況。

「我還沒…」法芮爾正要說甚麼,她眼神一變。



紫色的惡靈閃身站到人類女子身邊,警覺的觀察四周。安吉拉還沒有機會提問,答案就陸陸續續出現。一夥七八個不同顏色的惡靈現身在房間內,他們顯然早知道對手是甚麼能耐的惡靈因此有備而來,一點也不懼怕。



「阿瑪利,就算你的級別最高也不應該獨佔一個人類,尤其她又是這麼令人垂涎的情況下。」

「她不屬於我,也不會是你們任何人的,誰都不許碰她。」

「不然呢? 你一個人能拿我們怎麼樣?」

開口的惡靈沒有機會後悔便被法芮爾掐著脖子甩出房間撞到陽台的圍欄。在其他闖入者抽氣的同時,紫色惡靈啪嚓的清脆一聲俐落扭斷第一個說話的傢伙的手臂。

「你們搞不清楚狀況以為數量多就穩贏? 再有遲疑,都會死在這裡。」法芮爾口吐紫煙,眼神兇狠的掃視所有人。



大打出手的場面無可避免,法芮爾幾次都在惡靈的手快要抓到安吉拉前輕鬆阻止對方。看著保護自己的惡靈,安吉拉一開始微微的擔心煙消雲散。



法芮爾像個在玩食物的大貓,對於從四面八方來的襲擊輕鬆躲開,除了那個傷了一隻手臂的,當她在攻擊他人時都只點到為止,夠痛但不致命。十之八九沒有想到實力懸殊如此大的惡靈們掙扎沒多久後紛紛狼狽逃跑。紫色惡靈沒有驕傲勝利者的姿態,冷淡目送最後一個身影消失,將被碰撞到的家具歸位。



「就像我剛才要說的,我還沒有找到能處理的方法,但是我向你保證,不會再有任何惡靈來打擾你。」法芮爾凝神挺胸,對於她該承擔的責任一點也不推託。

「那是除了你以外?」安吉拉來不及細想,問題已脫口而出。

「不,我也是。我不會再打擾到你的生活。」法芮爾搖搖頭。



安吉拉看著法芮爾,一時不知道該說甚麼。她確實希望這些所謂的惡靈們最好全部消失離她遠遠的,希望她能重拾自己平凡但充實的平靜日子,可是當聽到不可能再看到面前的這個惡靈時卻又有說不上的失落感。安吉拉討厭這種感覺。



「… … 小姐,齊格勒小姐?」

安吉拉眨眨眼,看著一臉好奇望著她的惡靈。

「抱歉,你說甚麼?」她有些不好意思地輕咬下唇。

「我說我的外套,你… 知道在哪嗎?」法芮爾輕咳,重複了自己一連問了幾遍的話。

「… … 我… … 把它扔在閣樓裡,等我一下。」安吉拉短暫猶豫後,有些心虛地說。



安吉拉走進她的衣櫃間,看了眼一臉困惑的惡靈後關上門。她假裝開啟天花板上通往閣樓的小門,同時悄聲打開衣櫥。惡靈的黑色風衣被熨燙整齊的好好掛在她的高級大衣之間。安吉拉小聲嘆口氣,將外套從衣架中拿起來隨意翻摺後抱在懷裡往外走。



*   *   *



冬天強勁的冷風刮過大樓玻璃,辦公桌的人放下手中的筆轉頭看向窗外。強化玻璃不讓半絲風蕭聲傳進室內。幾片葉子掃過窗前,想是從空中花園捲下的。安吉拉走到窗前瞇眼看向天色漸轉暗的外頭。沉悶的轟響聲,整面玻璃牆因強風而短暫鼓動。金髮女子眨眨藍眸,將唯一可開啟的逃生窗打開探頭。



「博士,才回來一個月不到別又過度操勞啦。」敲門進來的人微笑關心。

「當然。謝謝,晚安。」安吉拉眨眨美麗藍眸點頭。

她在將公事包收好的當下因為外頭呼哮的風聲改變主意,安吉拉到咖啡間沖好兩杯熱可可,拿著馬克杯往頂樓花園走。



空中花園在太陽下山後亮起照明用的小燈,點亮花朵綻放的花叢和充滿歐洲風格的小雕像。隨風擺動的枝葉與玫瑰在昏黃的燈光下別有另一種美。



安琪拉差點因為突然增強的風速而打消出去的念頭,她小心走到與惡靈第一次見面的石亭中,把其中一杯熱飲放到對面桌上後坐下。安吉拉不確定該說甚麼,或其實她不確定自己想不想主動開口說甚麼。雙手捧著溫暖的飲料,安吉拉緩緩深吸口氣看著白煙從被擱置的可可杯中升起並迅速消失。夜風正一陣陣的將安吉拉喝下熱飲而些微增加的體溫帶走,她暗想著自己不太可能留太久。



「你有甚麼事嗎?」冰冷低沉的聲音從安吉拉身後傳來。

「你知道,說話看著說話的對象講是基本禮貌。」安吉拉抿唇掩飾淺淺笑意。

「… … 你要求很多。」法芮爾說歸說,她板著一張死灰的臉坐到馬克杯放的位子。

「而你意外的聽話~」安吉拉終於忍不住笑意。法芮爾不予自評的低哼。

「這種天氣跑到外面來做甚麼?」惡靈似乎是嘆了口氣,輕聲問。

「這種天氣我想你能用上一杯熱飲。」安吉拉摸了摸自己的馬克杯緣,理所當然地回答。

「… … … … 謝謝。」否決腦中所有平時作為高等惡靈的回覆方式,法芮爾拿起散發甜甜香氣的熱可可輕啜一口。。



惡靈們向安吉拉先後說明了大部分的事情,而這美麗的藍眸女子亦全盤接受。說「大部分」是因為法芮爾終究沒有跟安吉拉說她要怎麼解決「惡魔會不時上門」的問題。安吉拉並有主動問,無論是向莉娜還是她,起先法芮爾暗自高興,然而很快她便意識到金髮女子之所以沒問的原因。安吉拉顯然早猜中惡靈是要如何保證她的安寧生活。是的,安吉拉在法芮爾披著風衣消失在自己陽台的那個夜晚,就知道紫色的惡靈會默默守在她身邊。或說... ... possessed。









遲來了。

閱讀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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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10-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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